<b>inf</b></div> 任景华动身进入幽冥界寻人的时候,赵一粟幽幽然地苏醒过来。

身体中一切疲惫、痛苦的状态都一扫而空。身边坐着的江云尘正望着她,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。

江云尘“你还记得什么?”

赵一粟被他劈头盖脸的这句话问懵了,继而想起来,自己本该带着江云尘躲避鬼王的追杀……然后呢?

眼看着赵一粟的眼睛陷入了迷茫,江云尘提示她“你还记得你沉入了三途河吗?”

赵一粟“三途河?!我是觉得太渴,找了一条河跳进去,怎么会是三途河?”

江云尘“……”果然。

他叹了一口气,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她“鬼王死了,被你用螭吻箭杀死的,甚至你还拉断了计滕的弓。”

那把断掉的弓就随手被丢在河岸边,赵一粟捡起来看,目瞪口呆“我……干的?”

江云尘“你喝掉了半条河的水,你可知道这是多少冥气?接着冥气又转化成了天火,烧死了整个修罗卫大军。”

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,赵一粟顺势望去——

鬼修死不留尸,只有遍地的修罗令成为死物,静静地躺在焦黑的土地上。

每个令牌都代表着一个修罗卫的消亡,惨烈的场面令赵一粟不忍多看。

她并非圣母,修罗卫既然杀到她面前,换做是她本人的意志也是要反抗到底的。

只是战争从来不是胜者就会酣畅淋漓那样简单,杀人也并非手起刀落那般痛快。

她曾在西魔岛诛杀魔修,带回了无数的尸骸,可鬼修与魔修又略有不同。魔修是恶,修恶念,结恶果。鬼修却是听令行事,是为鬼王那个愚蠢将领白白垫脚的枯骨。

想到这里,赵一粟的心就沉甸甸的。

江云尘明白她的心思,换做是原本的赵一粟,在杀掉鬼王之后,修罗卫群龙无首,她可能会就地劝降,而不是一把火全都烧个干净。

接下来江云尘的话又在她的心窝上扎了一刀“还有……狂沙真人大概已经陨落,因为我在听溪的身上发现了他的储物袋。听溪重伤,至今昏迷。”

他顿了顿,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怎么说。

赵一粟呼吸停滞了片刻,用略带颤抖的尾音问到“钱掌事呢?”

江云尘“……死了。鬼王在追上我们之前,就追到了他们的踪迹。”

他将收敛尸骨的储物袋放在了赵一粟的面前。

赵一粟将神识探进去,再收回来时已经泪流满面。

江云尘“不要自责,这并不是你的错。”

赵一粟“嗯。”

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可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,压也压不下去。

对于伏羲山的每个弟子来说,万松楼的钱掌事都像一个坐标,每个新人都至少要跟钱掌事见上一面,才算是正式入了伏羲山的籍。

但是现在,这个坐标没了。

江云尘静静望向赵一粟,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她伤心的泪水。

与她得意时夸张的表现完全相反,赵一粟的伤心是寂静无声,却又浓烈盛大的。

这让江云尘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悲悯,让他无法克制、近乎本能地将赵一粟揽到了自己怀里。

他由着她安静哭了一会儿。

然后说“振作起来,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。幽冥界大乱,修真界一定会派人进来探查情况,我们得尽快出去。”

赵一粟长呼了几口气,让自己哽住的喉咙得以发声“我明白。”

她从江云尘的怀抱里直起背,有点尴尬地用法术抹掉了他衣襟上的泪痕。

但江云尘没说的是,她的泪浸透了衣衫,贴在他皮肤上形成的那股温热感鲜明生动,并没有被她抹去,而他显然也不想那样做。

赵一粟缓和好情绪,看了一眼系统,眼底闪过一丝挣扎。

她已经晋升七品,系统给了她积分奖励,但赵一粟毫不在意地掠过这部分,只把眼睛盯在了系统倒计时上。

10天。

距离系统交给她铸造熔仙鼎的任务,只有10天了。

赵一粟第一反应就是,如果让任务失败,是不是就能复活钱掌事和狂沙真人?

可在这时候,任景华呼喊声忽然传到这边来“赵一粟!”

踏着天火靠近的任景华见到三途河边的这幅场面,不由得低呼一声。此处天火尚未熄灭,这让任景华不得不借助高阶法器才能短暂立足。

赵一粟“任景华?!”

她抬手朝任景华的方向丢去了一些法术,吸走了一片天火。

任景华惊讶于她灵力的充沛,他曾想过最坏的结果,或许会找到两个人的尸骨,可现在他俩完好无损,甚至……灵力还非常充沛?难道这家伙进幽冥界的时候带了无数的灵石?

想到赵一粟富可敌国的身家,任景华